「逝者」:走了的人就是走了,或許是突然的離開,或許是成年累月病魔折磨後的精疲力盡,最好的結果就是壽盡而終。
逝者可能是不舍,可能是解脫,可能什麼都來不及想。
「生人」:都說什麼生死看淡,或許逝者能,但是對於生人來說,無論是思念、怨恨,都是苦澀的,他們有沒完沒了的思念、本來無休止的怨念……
「告別」:整個事情中最讓人崩潰的,莫過於眼睜睜的看著親人被送進火爐,是的,道理我們都明白,可是這世間沒有神佛,砍不斷七情,割不破六欲。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一樣都丟不掉,就是放不下,就是捨不得,甚至心裏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們還求不得,可是這一瞬就是不願意相信命運的安排,去抓、去拽、去拉扯那已經開始傳送進火爐的紙殼棺,多想此時此刻有人能狠狠的呼自己一個巴掌,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,可此時此刻,除了自己沒有理智的哭嚎聲,再也聽不進去任何聲音,除了那進去多半的紙殼棺,再看不見任何人……
「下葬」:聽著知賓嘴裏念念有詞,聽從指揮,一步步的完成了所有的環節,和結婚時一樣,沒有特別的情緒在裏面,畢竟這裏只有流程。準備什麼東西,什麼時間磕頭,甚至誰能哭,誰不能哭,一切都是流程。
「宴席」:一家人,甚至一個家族的人,或許只有這種情況下是聚的最齊的一次,素未謀面的爺孫,只知道群裏昵稱的叔侄,一番酒肉之後顯得無比親切,他們心裏都明白,再這之後再相聚時又是一個靈魂消逝的時刻,這就是廣袤大地下遷徙家族的悲與哀。
「平靜」:完成了所有的儀式,再回家中,坐在沙發上,感覺空氣都靜止了,仿佛沒有了所有生的氣息,除了親朋走後的狼藉,就是厚厚的冥幣元寶,是呀,頭七,三七,七七……懷念的過程就是慢慢忘記的過程,生活總是要向前看,只是,只是我仿佛還能聽見你的聲音,可總是有人走過來告訴我,那,不是真的。
「周年」:一切恍如隔世,你不再是你,我也再不是我,你走是帶走了我的靈魂,我留下你給我的所有的回憶。